世界杯预选赛男篮直播

哨声响起之前

屏幕暗着，客厅里只有路由器指示灯在幽微闪烁。我守着这方黑暗，像守着一个约定。离世界杯预选赛男篮直播开始还有七分钟。

忽然想起二十年前，也是这样一个夏夜。老房子的客厅挤满了人，风扇摇着头，把烟草味、汗味和沸腾的期待搅在一起。父亲和叔叔们围着一台二十一寸彩电，屏幕上是另一个战场——中国男篮正为某个国际赛事的入场券拼杀。我太小，看不懂复杂的战术，只记得每一次进球，整个房间便爆发出地动山摇的欢呼，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；每一次失误，便是齐刷刷的、沉重的叹息，仿佛那重量能压弯所有人的脊梁。那时我不懂，为何一颗皮球的轨迹，能如此牵动一屋子成年人的悲喜。

此刻，我独自坐在宽敞的客厅里。一百寸的屏幕即将亮起，高清画质纤毫毕现，手机可以随时查阅数据、参与互动。技术消弭了距离，却似乎也稀释了那种近乎窒息的集体浓度。我们拥有了更清晰的视野，但那份需要肩并肩、呼吸相闻才能共担的沉重与滚烫，还在吗？

手机震动，朋友发来消息：“开始了！”几乎同时，屏幕骤亮，鲜艳的队服、熟悉的国歌声浪穿透寂静。世界杯预选赛男篮直播的片头音乐响起，庄严而激昂。

第一个镜头给到球员通道。年轻的面孔上，是与我记忆中父辈们眼中如出一辙的火焰——那种为国出征的肃穆，那种将万千人期待扛于一肩的孤勇。我突然明白了。技术会变，观看的方式会变，但有些东西从未流转。

那哨声尚未吹响的寂静里，流淌着二十年未断的河。我们看的从来不只是篮球。我们在屏幕的微光里，辨认着属于一个民族的集体心跳：它的坚韧，它的渴望，它在漫长岁月里，一次次运球向前、起跳投篮的永恒身影。

哨响。比赛开始。我坐直身体，感到无数个客厅里的无数个我，在此刻，合而为一。